尚德闻言一顿,随即便伏地叩拜,沉声道:“陛下,恩科乃是大事,何宣资历尚浅,何以能当如此重任?”
皇帝的声音倒仍旧不紧不慢:“嗯,他资历是浅了些。不过年轻人嘛,总是要多历练历练,多敲打敲打,这日后才能堪用啊。”
刘尚德还欲再谏,只是抬首对上皇帝的目光,便好似被人兜头浇了一桶的冰水,转瞬之间便又明白过来:这主考人选确实重要,可更重要的却是皇帝那句“日后才能堪用”——皇帝现今明里说的是科举,暗里想的只怕还是那个吏部尚书的位置。
自去年底,吏部尚书李诚被皇帝寻了错处,不得不乞骸骨归乡,这吏部尚书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吏部乃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掌管官员升迁任免,号称天官,分量极重。故而这尚书位空下之后,朝中上下包括皇帝也都盯着这位置。首辅郑启昌的妻弟钱子章乃是吏部右侍郎,正是首辅一派力推的人选;而皇帝却属意吏部左侍郎何宣。
两方争持不下,这才把这位置空到了现在。
而皇帝现今要点何宣为春闱主考,只怕也是要给何宣尚浅的资历多添一笔,日后再提要让何宣接吏部尚书位置的时候自然也就显得顺理成章的多了。
刘尚德想透了这一点,心下更添几分凛然,好一会儿才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