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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一笑,道别:“叔叔阿姨再见。”见她还是低着头,又去叫她,“沈何启。”
沈何启一脸忐忑地抬起头看他。
他又笑:“再见。”
一直耳听六路眼光八方的沈耀荣换了个台,眼睛还是牢牢盯着屏幕,嘴里波澜不惊地对沈何启说:“人要走了你不知道下去送送吗?”
宛如一道赦免的圣旨。
沈何启吐吐舌蹦跶着站起来,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一开始还算矜持,换好鞋淡定地和金铮走出家门,等何令珍在里面把门一关,她立刻像一块狗皮膏药黏在了他身上,新奇不已:“哇,我爸爸居然让我来送你呢!你说他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金铮按下电梯下行键:“本来就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都多大了。”他摸她头发,“他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他干什么?”
“小时候被他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懂。”
她说起小时候的遭遇倒是笑得没心没肺,金铮心里却不太好受。两天的接触他看得出来沈耀荣是真的把女儿放在心尖上,但是在孩童时代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也将伴随她终身,在今晚之前他根本无法想象怼天怼地的沈何启会有这么诚惶诚恐的一面,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