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的口吻像问起他喜欢的、亲戚家子侄一般,说着也不等萧珏回答,又自顾自道:“等明年你即位了,就亲自去把他迎回来,再给沈家翻案,你舅舅和沈家旧部只会对你感恩戴德,俯首帖耳。你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萧珏心口剧痛,自古便有老皇帝退位前,会寻一些由头把一些得用的人贬谪到外头,然后让新帝继位之后把人起复,以此来收服人心。但贬谪不就好了,就算把外祖父和大舅舅的兵权都卸了又如何?为什么要他们的命呢?为什么单要了他们的命还不够,还要夷了沈家三族?
“为什么……”
太多的问题问不出口,萧珏抓着桌角才稳住了身形。
“你这孩子,都是再过不久就要登基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经不住事儿?”承德帝笑着把萧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像你母后似的。”
龙椅宽大,是萧珏想坐却从来不敢坐的位置。
但坐了上去他才知道这位置是如此冰冷,连带着他不住地打抖。
他父皇说他像他母后一般,所以他母后当年也是知道这一切,无法在儿子和其他至亲之间做出抉择,所以才在长春宫自缢了吗?
“你要习惯。”承德帝正色道,“习惯这一切。”
萧珏不知道自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