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已经是微醺,连身上霜红织金外裳都松散了大半,露出绣了重彩牡丹的紫缎抹胸。
屋外的随从扮作送酒菜的伙计敲了两下门,低声禀道:“那边的人传信过来,说姓顾的已经过了明安坊朝这边来了,至多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薛延脸上阴晴不定,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随从跺了跺脚,“不是早就说好的了,只要今晚把事儿做实,再把这个屎盆子牢牢扣在姓顾的头上,知府大人那里总能缓上一缓。朝堂上的事儿一日三变,兴许还能为大家伙挣得一线生机。”
薛延脸上青白交加,看得出内心剧烈挣扎。出乎意料的是不过片刻工夫就很快做下决定,哽着嗓子哑声道:“你先退在一边,这件事……我亲自动手,总不至坏事儿就行。”
随从惊得张大了嘴,朝屋里撇了两眼,终究没有再次多话。
半撑着下颔的柳香兰趁着半醉,正在一块的白丝绢上面细心描绘着一丛墨兰。这是她平生难得的得意之作,枝叶傲然笔法肆意,山石嶙峋意境清奇,竟比平时画的还要好些。
听到薛延进屋的动静,柳香兰随手在丝绢上盖上印章。迷迷蒙蒙的抬起头来,惶惶不安的心微微一松,眼里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好像听到你在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