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按照惯例打了一角劣酒,胡乱要了一点用盐水煮过的青豆子。这些天的烦心事太多,不喝点酒醉一醉的话根本就睡不着。如今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罢了,明天能不能顺顺当当的睁眼还不知道呢?
在路边无名小店儿盘桓许久,直到店小二脸不是脸嘴不是嘴的开始撵人,喝得半醉的薛延才晕晃晃地往回走。
京城多的是这种收留身无恒财力夫杂工的不入流小客店,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有几个臭烘烘的铺位,所以也用不着着急。但走了一会儿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身后总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酒水化作汗意从脖颈里冒了出来,薛延瞅准一个拐角略微惊慌地向后张望——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秋天的落叶在无人的街面上顺着风势左右盘旋。三两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映得青石板路湿漉漉的。
薛延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实在是草木皆兵。他虽然不在乎手上再多一条人命,但这样东躲西藏的滋味实在难熬。他忽地想起在东安门灯市上,伤人离去时与顾衡直直对视了一眼。
自己是挑衅得意,顾衡眼里何尝不是不容错认的刻骨怨毒?
酒气上头,薛延将手中没吃完的半包青豆狠狠地扔了出去,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不该凭一时意气继续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