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那天,下了一场的雪。
他跪在墓碑前,红着眼睛,仰着脸,泪水一串一串的低落,泣不成声。
“太爷爷,七八一定好好的。”
从此世间,再也没人叫他七八。
来年春天,父母也离开了,他略微收敛了心性,不再和那群孩子们胡闹。
他是个聪明的,之前门门功课挂红灯,是因为从没读过书,收敛了之后,才去翻动那些积了灰尘的书,到下次考试,门门满分。
尹老爷子高兴,夸他的时候,一不留神,便叫了他一声七八。
像是一击电流,在他的脑海轰然炸开,将那些,他差点都要忘记了的事情一下子像激起千层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并不是忘了。
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尹少城已经转身跑走的,去后山的林子里,一口气打了十只麻雀。
他望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小鸟,第一次,第一次觉得他是寂寞的。
他是寂寞的。
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像黑夜一样,笼罩下来,见缝就钻,挥之不去。
他叛逆期的那几年,是脱缰的野马,尹老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为他摆平了多少麻烦事。
就连隔壁白家那个屁点大,粉雕玉琢的白苏都敢笑他:尹少城,我听说你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