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却是充耳不闻的样子,只坐了起来,再无动作,归菀无奈,上前几步,像是很懂的,蹲下身来,红着脸抬起他一只脚,就要给他穿靴。
晏清源含笑不语,津津有味看着:明显殷勤有余,灵巧不足,一看便知手生,没侍奉过人。
“行了,”晏清源推了她一把,自己起身,拎着两只靴子,坐到胡床上,他自幼是受过苦的,跟着大相国东奔西逃,不是没有过狼狈时刻,军旅生涯中,又习惯不假手他人,除却出席盛宴,平日其实甚少需人伺候,此刻,一面动作,一面笑归菀,“你突然这样,我倒害怕,突然要逛我的东柏堂,有什么企图么?”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又看过来了。
“上一回,”归菀把脸微微垂下,装作整理颈窝里的乱发,“大将军问我格局,我是忽然想起来了,这梅花,大将军虽点染得精神,可到底局限了,一枝在墙角的境界而已,不若画园子,那才考验一个人的布局眼界。”
云里雾里,归菀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模棱两可,经不起深究的话,能否引得晏清源在意,想了想,见他面上淡淡的,也不知是不是在思索她的“鬼话”,忙画蛇添足似的,又跟他说起来:
“大将军可知一个园子画下来,要备多少种笔?多少种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