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他的肩膀时不时地发抖,席银翻身起来看他,却又不敢唤他醒来。
哪怕是在梦中,他人仍然隐忍地很好,紧紧地闭着嘴唇,一个糊涂的字眼都不肯吐出来。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他不准任何人猜透他对徐婉的心,以此来要挟自己,是以宁可看着她自戕。
他不给世人留一分余地,也就不肯给自己留一点出口。
席银看着灯下他紧缩的眉头,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停歇了。
她犹豫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摁在他肩头,学着张铎之前的口吻,轻声道:
“放松。”
***
第二日辰时,席银独自从张铎的榻上醒来,宋怀玉立在帷帐后,吓得席银忙拢起被子坐起来。
“宋常侍……”
宋怀玉躬身道:“姑娘不必急,老奴为你备好了衣衫,胡宫人会服侍姑娘沐浴更衣的。”
他说完,胡氏便从纱屏后走了出来,还未说话,就冲着席银匍匐下来,“姑娘,奴从前冒犯姑娘,实在该死。”
席银仍将自己笼在被褥中,看着胡氏,轻道:“你别这样,先起来。”
“奴不敢……”
席银无可奈何地朝屏外看去,“宋常侍,你说句话啊。”
宋怀玉立在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