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湿又沉的空气一团一团粘在衣服上,衣服糊着皮肤。汗腻尘土腌渍着,无法清洗,高若峰部队爆发大规模的痈疮,战士疼痛难忍, 几乎没有作战能力。
进入秦岭以来, 部队艰难跋涉, 挣命狂奔。除去掉队的和私自跑掉的, 主力人马疲惫到极限。李鸿基也终于个张献忠濒临决裂。
“现在赶紧撤出子午谷, 挥师进河南,一切都还来得及!”李鸿基虽然是高若峰的外甥,军中地位远在张献忠之下。只是李鸿基出谋划策计计都中,威信又比张献忠高, 张献忠不满已久。
高若峰狼狈地坐在石头上,撑着额头。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们不是“进”子午谷, 他们是躲进来的。李家把所有能动的兵力全都往西安府方向砸, 不计粮草,不计代价,甚至不计较后果,就是要高若峰的人头。去西安, 还有一丝侥幸。西安府防卫由来薄弱, 是高若峰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高若峰征战将近十年,看着在谷内艰难跋涉的陌生士兵, 心中一恍惚。
当初跟着他一起离乡的人,没有多少了。
张献忠拔刀要砍李鸿基,高若峰忽然笑了,倒是把张献忠笑愣了。
“秉忠,你是为什么跟我出来的?”
张献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