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勉励钱同知,钱同知赶紧把儿子叫出来让他见过白巡抚:“犬子不成器,已有功名,只是个秀才。原本羞于让他见大官人,只是想让他听听大官人的教诲,只好舍了老脸叫他出来。”
满脸喜气的年轻人被自己亲爹一顿贬损,不见有什么异样,显然习以为常,只是对白敬一揖:“小可钱晋,见过白大官人。”
魏知府每次听钱晋的名字都想笑。钱同知老婆山西人,生个儿子就叫钱晋。白巡抚拍拍年轻人的肩:“为国计民生治学问,心性端正,则科考不在早晚。否则心术不正,也只是个庸蠹罢了。”白敬忽而一笑,“大喜的日子,讲这些做什么?洞房花职业,金榜题名时,年轻人无论何时,都莫负光阴。”
薛清泉刚刚从甘肃北大仓回来,在宴席上大吃特吃。一面吃着一面看见邹钟辕失魂落魄,一拐他:“你怎么了?不饿?”
邹钟辕手里端着的酒被薛清泉拐得洒出来,还是木愣愣的。
薛清泉左右看看,呲牙笑道:“邹兄眼中有无边春景啊。”
邹钟辕把酒盅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薛清泉低声道:“邹兄看别人成亲,心痒了?邹兄家大业大,何愁良配。”
邹钟辕一声不吭,只是沉默。薛清泉讨个没趣,继续啃肘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