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师兄弟们,他还没有准备好分别,那些人就已经走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准备好面对分别,他希望谁都不要走,谁都不要变,谁都不要老。
墨里走到父亲身边,乖巧地在他腿边坐下,把脸埋在父亲腿上,如同小时候在老戏园的院子里那样。那时候他陪着父亲看师兄弟们操练,现在他的眼前只有装修精致但空荡荡的小客厅。
“鲁伯说得对,人得服老啊。有些事,注定是留不住的,人总要往前看。”墨班主抚着儿子柔软的发顶,长长地叹了一声。
墨里安静地听着,不再发问,墨班主却慢慢将下乡演出的情况讲了一遍。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观众少了,收入少了,这都是早有预料的。路过一处村庄的时候,有顽劣的孩子进了后台,哄抢箱笼里的戏服头面,跳到简陋的戏台上捣乱,故意扮着鲁伯和他老伴刚刚出演的两个角色,做出一些丑态来逗乐。
“不看不知道,这里有个老来俏。老太今年六十八,涂脂抹粉又戴花。”
调皮的一群少年带着天真的恶意,肆意嘲弄。
戏班里没有年轻的演员,鲁伯和老伴顶上出演,演的是墨家班下乡的常规剧目,刘二姐回娘家。
戏里的刘二姐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