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洗也洗不掉。
苏其慕回到招待所,拼命地吐了起来,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仍然觉得自己双手都是鲜血。
苏碧曦听着苏其慕的话,脸色都刷白一片,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心口密密地疼。
她咬住自己的唇,不肯大声哭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其慕传来的声音又轻又低,“阿鹤,爸爸这双手,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爸爸经常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原则,都是没有用的。可是这么多年,爸爸每时每刻都在痛,痛得浑身都在流血.......爸爸也活过来了。”
“阿鹤,爸爸都能够活下来,爸爸的阿鹤,也活下来吧。”
苏碧曦的泪根本无法止住,瞬间像决口的堤坝,好像要把浑身的血泪都哭干一般,“爸爸......我太痛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好痛........对不起........”
这个世界上的不平,只会折磨拥有良知的人。
苏其慕被自己的良知折磨了一辈子,背负了这么重的痛苦,却仍然活了下来。
可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