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斜依在抱厦下的紫檀长榻上,秋华摇着一柄芙蓉团扇陪她细细读着皇帝的来信。
草原的一碧千里、蒙人的质朴爽朗、猎物的肥美奸诈在皇帝的笔下栩栩如生,蓁蓁读着读着唇边都会浮起若有若无地笑意,又下意识地轻抚微突的小腹像是在和孩子交流。
“天苍苍,野茫茫啊……”蓁蓁读完放下信笺感叹,“真是想象不出那个样子。”
秋华替她收好信笺,皇帝出塞两月这已经是第二十四封信,两三天一封信每一封都滔滔不绝地给蓁蓁说着塞外的趣事。
可蓁蓁知道皇帝在塞外并不悠闲,他是去安抚漠南诸部的,也是去观望远方强大的罗刹国和准噶尔部动向的,和蒙古诸王公喝的每一碗酒都有背后的深意和心机。她记得他起驾前在昭仁殿的地上摊开全蒙地图反复勾画路线,摞成小山高的折子被他翻来覆去研读,只有她挺着肚子非站在他身边逼他去休息的时候才会停下来陪她去小睡片刻,可等她一睡着又会回到那些地图和折子之中。
这些皇帝并不会在信中和她说,可她知道,就像皇帝也不会在信中和她提皇贵妃的事,可她也知道。
她知道传教士进言想给皇贵妃的女儿动刀,也知道太皇太后亲自给内务府发折严词申斥了这一提议,更知道皇贵妃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