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山泉的石板已经被打湿了,长出了软茸的青苔。路是往上走的,水往下流,台阶离小潭水面还有一段距离,她小心地挨着地坐下,双腿垂了下去,再伸伸脚就能碰到水面。
这儿的景色漂亮,但也有点儿寂寥。月光、潭水、山涧、古树,还有拂面的山风吹来些虫鸣,易碎,碰到实物就跌落在地上,散在野草中,如碎玉投珠。
贺燃挨着她坐下来,单膝蜷起,不说话,就默默地靠在一起。
月光在波面上跳动,山风吹皱了一池的心绪。
“你在哪儿呢?”韶芍想起来宴会上自己下意识的发问,忍不住,蠕动着嘴唇轻轻念了出来。
她想要的回答,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那时光着身体在摄像机前,嘴里塞着口塞,顾和军有时候做完都把她忘记了,就这样捆在椅子上一整晚。一开始还祈求有没有人来帮她,后来变成了希望有人能过来陪陪自己,不帮忙也没有关系。那屋子太黑了,她有点儿害怕。
可是连让她懵懵懂懂把少年所有勇气全盘托出的窦衍,都没能给出一个回复。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就是想要听听声音,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贺燃一顿,犹豫着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很快又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