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心爱的长发,摘掉那些污秽——即使他的妻子赤足乱发、血迹斑斑,他依然觉得她是美的,是这世上一切最美意象的集结体。他小心翼翼碰她苍白的脸颊,叫她的乳名。可是她依然没有回应。
“阿铃?”
他再一次唤她。
此时他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爱人之间的甜蜜。仿佛他的爱妻只是在捉弄他,故意装睡不醒,而他竟连埋怨也不敢,只是一遍遍抚摸她细密的羽睫,乞求她睁开眼睛,瞧一瞧她可怜的夫君吧。
“阿铃……”
他的嗓音终于开始发颤。可是他的神情依然是镇定的,他坚信她的安静只是上苍开的一个玩笑。所以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她,时而歌唱,时而祈祷,她会醒来,她会变好,然后他们手拉手一起回草原,看那壮丽的日升日落。在泼天红霞之中,她的侧脸让他心律失控,像个少年一样激动不已。
可是没有落日。没有余晖。所有的白昼在轰鸣中落下地平线。他的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在寂静中,他听见野兽在哀嚎。
悲恸的,绝望的,喉口干裂,血沫翻涌。他迷茫着从她身上抬起头,侧耳倾听。好像真的能听见远方困兽在哭吼,好似心都已经被捣碎了,其余部分也跟着四分五裂,可只有痛苦是永恒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