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太太立在门口许久,叹口气,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脸,“小纵,你怎么就不听奶奶的呢?”
易纵笑笑,“我倒是想,可我脑子管不住自己啊。”
“您不知道那滋味,又疼又怕。”
怕她跑开,怕她生怨,怕到心尖生疼。
“那你也不能跟你爷爷对着来啊,最后吃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易纵神色僵住,“爷爷他身体没事吧。”
“他把老骨头身体好着呢,倒是你…”
怕发炎,易老爷子又下狠手,易纵背上只裹绷带,未穿上衣。
老太太心忧他,掀开被子,看见白色绷带下若隐若现的血迹。
“奶奶,我不觉得我说错了。”易纵凝住她,黑眸璀璨,“易家面子是重要,但这并不与向程家道歉冲突。”
“大哥他降职被调走几年,他是受到了惩罚,可程家人如今才知道当年的事,您知道的,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我们都对不起他们,我们欠他们一个说法。”
“程庭东或许不是个好人,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蔑视生命,比起旁人眼里的折辱门楣,我们自身的品行不是更重要吗?”
易老太太摸过他鬓发,指尖粗粝感滑过,到底年老,保养得再好也抵不过岁月嗟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