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找房,岑遥一眼相中小客厅里磨得油亮的柚木地板,花砖也光挺,顶上一盏彩玻镶嵌的吊灯,阳台有格布包覆的藤椅。问租金,一千不到,吓得以为是不是有命案脏过,那老先生直笑,“我跟夫人办离婚,小孩在澳洲,其他都好分,就房子,当初一起花心血布置的,我跟她舍不得卖,就想着找个整洁会过的人租出去,不为钱。”岑遥见他眉毛斑白,心里长吁,惊异什么东西值得夫妻晚年分道?但事不关己,没问,“行,那我租了,不会弄得糟沓沓的,我直接付你一季度的吧。”
独自住的几年,他常这么坐地上,吃速食、喝酒、看禁了的章明跟娄烨、发呆,无人可爱,靠着沙发漫长睡一宿。湛超搬来,竟一定程度上添补了“房”的意义。两人偶尔的情难自抑,也总激烈不已地发生在这柚木地板上。
“做个就是保平安,怕真有个什么。”湛超把豆粥倒进密胺碗,“趁热快吃。”粥里有弹糯的小元宵,面上一撮蕊黄的桂花。
岑遥舒开身体,拿起勺,“报有大暴雨,开车多长个心眼。”
永达上午人少,来闲逛的多半是市井气腌透的无业者。岑遥做买卖久了,清楚这类人购买意愿薄,走路多居路央,目光警惕,游移很快,生怕给谁扥进店里蒙走他几百块似的。真进店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