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刨除编鸟笼、伺花草,还一个养鱼。他找老部下搬来太湖石在前庭西侧一角造景,引水种上芡实、小浮莲,养了两尾丹顶三色鲤,为不乱生小鱼,两尾都是公,看得很重,湛超初一有次喂下去一枚烟头,挨了湛春成一掌。怀有此仇,他常带举报之预谋窥看两尾鱼的举动,不多留心,只觉得是有趣,多看竟体察出其人性:共食一撮饵料,不争不抢;闷热低压时挤挨在一页浮萍下不动;溶氧足时彼此戏耍,勾连尾部,触碰鱼唇。带入人的物种特性,“爷爷!你养的俩鱼在搞对象儿呢。”湛超说。
湛春成撂下报,“你放屁。”
湛超不服。你只透过他人黄钟大吕式的总结来否定我夜以继日的观察所得,就对吗?即便它们只是千百年来世间众鲤里的唯二。彼非鱼,焉知鱼之情爱?
于是关系不止于人畜,更蕴有一层“缄默者与知情者”的意涵。唯我知晓你们的孤独与悖德。这样抽象而反常的感觉,只存于人未能领悟到自己与现实有紧密联系的十四岁左右,只在一秒钟的水和时间内,一旦再次呼吸,就可能丢失那份感觉。丢失后影子还在,丝絮牵连,偶尔想起来,心里有怅惘。人也必得严肃尽早地对待它。
湛超此时正面冲小潭,盯准一尾。他睾/丸的痛楚仍没有全然消去,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