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应天府。
本朝立国之初建都南京,后来的数代储君都是自南京入顺天府继承大统,只不过近几代没有承袭这个传统,但归根结底是没什么可指摘的。
听张渊说来,朝中众人皆以为圣上偏爱西景王,故而太子的储君地位不保,实在是有些小看了圣上。
何谓帝王心术?视群臣为棋子?
李归尘仰了仰沉重的头,艰涩地阖了眸子。纵然那时他仅是一枚被划归为附庸的弃子,要他死的理由何止千千万万,又何必冠以结党谋逆的罪名?他一直以来维系的那个至高无上之人,终究还是轻描淡写地将杨家随手丢弃给了一众犬狼,任之被碾为齑粉。
道一句天恩难测罢了。
如今,他明知道自己又一步一步卷入了这明黄色的漩涡之中,却还愚妄地抱着可以雪恨的念头。终究十年磨去了他的棱角,就连那些刻骨的伤痛,也被尘封在了灵魂的最深处,在平静的疮痂之下悄无声息地溃烂溢脓。他再不是杨焰了……瑟瑟的风穿身而过,搔刮在酸楚的四肢百骸上。忽然他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暖意。
李归尘一低头,发现怀里出现了一个缠着绒布袄的暖炉,蒲风站在他身边嗤嗤轻喘,若无其事地叉着腰道:“讲头儿估计都在这尊佛像上。”
他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