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声看去,面露凶光:“苍茫天云公子?怎么,今日又要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一回?”
天云岚一见他神色,眼中已有杀意,旁侧的天云歌却先道:“兄长稍安。”他接着十分僭越地越过兄长,拜向灵州主人:“夫人,是时候了。”
阮重笙跟着望去,只见白光之下,两段木偶人像掷地有声。
“……此邪物已然精心将养了数年,隐通灵识,为防将来作恶,我便亲自毁了。”邀明月语气轻描淡写,如碾碎一只不长眼的蝼蚁一般散漫随性:“阮公子应当识得?”
识得。阮重笙当然识得。
这是他自小带在身边,近乎执拗地当做亲弟弟一样将养多年的阮萌。
他的……阮萌。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待他回神后,人已如在金陵时一般漂浮起来,眼前一片朦胧,犹如披上一层他看惯了的江南烟雨,万物都不辨形容。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扑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两段被拦腰斩断的木偶。双臂收拢,犹如抱住他最珍贵的宝物,可这份宝物已然彻底灰飞烟灭,再无半分希望可言。
这是他将养了十几年的弟弟,不是玩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他的弟弟。
是他来到九荒的初衷、是他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