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齐老太太对他的好是绝不含糊的,哪怕后来他知晓自己的身世,觉得和这个家格格不入,都时常会怀疑齐老太太是不是不知道祖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不然为什么对他好得毫无保留……可是不知情是不可能的。
齐老太太目如阳春、性情温和,若是着起急来,多是护短的时候。齐临心绪不宁,记忆深处种种急言浮上心头,纷乱繁杂地在他脑中响起——
“不要老去管别人,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帮他打架做什么!看你这鼻血流的!”
“你把饼干分给了他,自己吃什么?你就小气一点不行吗?”
“你的东西不要被别人抢了,藏藏好……”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原来齐老太太对他的宠爱总是过度自私的,她对“小孩子”的想象力到“自己的孙子”就裹足不前、凝滞原地了,连“别人家小孩”的边都够不到。而他竟然如此迟钝,每次都心安理得地一笑了之。
太愚钝了,齐临想,没有人比他更笨了。
可是尽管这样,齐临根本恨不起来,连短短一瞬都没有。他有什么权利去恨?恨一个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他做不到。
只能将吐出的那口血、那口碎牙生生吞了下去,等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