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了断了,隔着那样的家仇,怎么可能再留余情,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看来如丝草极柔,内里却极韧,事事辨得分明,既已知道身世家族之事,心中眷恋再深,应也会忍痛舍下,哪怕此举会令她心头淌血、有如刀割……
皇帝想至此处,再一想这“心绪激荡”,应非他先前所以为的相见情浓,而是她因这份彻底了断、心中极为伤恸之故,可看她眉目依然平静,半点瞧不出内里波澜,与平日里别无二致,清冷安静,如落满茫茫白雪后的平原,天地空寂,无悲无喜。
皇帝静默须臾,牵握住了她的手,不待她有挣离之意,即已牵握得更紧,他道:“朕陪你,还有孩子。”
他知道家人在她心中是何分量,深深地望着她道:“我们是一家人。”
她没有如他所想用力挣开,也没有对他这句话表示认同抑或否定,只是眸如泓泉地静望着她,清淡的嗓音,如飞雪轻落在清泉上,低如叹息,“我不明白你,元弘。”
竖着耳朵、侍守在帘外的赵东林,听楚国夫人这般道出圣上名讳,心中一惊,悄悄抬眼看去,见圣上似也听怔,愣愣地望了楚国夫人片刻,唇际慢慢微弯,有笑意轻浮,也不知在笑什么,只是这笑意越扩越大,牵着的手越握越紧,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