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觉得黑暗中的确藏着什么东西,那两只被他残忍杀害的蜥蜴的冤魂正萦绕在周身,发出他听不到的哭诉和惨叫。
他想越来越害怕,决定去客厅里坐坐。
蹬上拖鞋披了外套,临海推门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阳台门口椅子上的董征。
“哥?”有一瞬间的惊讶,临海轻轻喊了声。
正闭目想着事情的董征睁开眼,看向脸色有些差劲的少年,问:“怎么出来了?”
“我睡不着。”临海老实回答,在沙发上坐下,哈默尔恩里被杂役带走后的经历他还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刀割破血肉的触感,杀戮时的肾上腺素狂飙,还有当血喷出来时的恐慌和兴奋,全都憋在他心里,让他惊恐不安。
“那就坐一会儿吧。”董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临海的长相像他们的父亲,样貌普通,但阳刚而周正,而他更随因羊水栓塞难产而亡的母亲,那个在他的世界里,只存在于照片中的女人。
兄弟俩沉默着坐在客厅里,这是他们来到纯白地界后的第四个晚上,这小小的筒子楼房间里不再会有吆喝着下楼吃饭的声音和温馨灯光,而那对中年男女,董征的父亲和继母,在得知同时失去两个孩子后,又会有怎样的崩溃?
这一切他们都无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