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低下头来趴在地上接着睡,伏在地面像摊泥巴,双乳耷拉着无精打采,她已经很老,睡眠又浅经不起多折腾,大早上天才蒙蒙亮,初晓的烟氤沉静蔚蓝,有半点儿动静都是折磨,皮皮却出乎意料地宠爱她,没和曾雨催命的敲门声一般见识。
我没怎么,你去哪儿?她看见他手里那块不成样子充满灰尘痕迹的抹布开口问道。
不管你去哪儿,今天你带上我。
莫仕恺端详着曾雨发红的眼眶不敢说不,只是懵懂地点头,把皮革制的自行车后座擦得锃亮。
好像还没睡醒,曾雨迈开长腿跨坐着,扑朔迷离的高压路灯四点开始准时灭,如今灯帽布满尘埃显地光秃秃的,装尽了昨夜沉沉黑暗的满腔灰烬,麻雀四散,从海岸线吹来的凉风酥如二月柳吹在身上瘙痒痒,人满为患的早餐摊子和出来遛弯儿的路人遍布叁街六巷,自行车的车轮胎由胶皮做成艮劲儿满满,硌在小石子上咯噔咯噔地从地上弹起来。
好像什么在她眼里都拔高了,平地而起压地她喘不过气,看谁都比自己受宠爱,看谁都比自己天真,曾雨眼睛渗出酸溜溜的杨梅汁,红红的眼眶湿了两圈。
风来的强劲,为了不往下滑,她只能紧紧地揽住身边的救命稻草,揽着莫仕恺,勒地他腰几乎要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