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瓦,恢宏大钟穿透穹顶,叁支高耸入云的心香稳稳坐在香炉中央,万佛一炉拜十方求来恭敬圆满,似真似幻的场面难以言喻。
曾雨的嘴巴茫然地张着,仿佛被清澈无比的萧索晨曦感染,不由自主地缩回了莫仕恺背后。
你没来过?
我不信佛。
她全家除却当时还未做逃兵的父亲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她读来眉飞色舞,便是活还没活明白要怎样去求神拜佛,原来早千年自己和孔夫子也有共通。家中两个女人各扫门前雪,只有做地理老师的男人豪言壮语,晚餐后边收拾碗筷边讲张裂形成的东非裂谷如何起伏翻腾如何雄浑壮魄,讲来讲去讲到了西藏荡气回肠的布达拉宫阶梯,蓝汪汪的万里长空和高矮耸立的洁白天墙碰撞在天堂的路口。讲到兴起猝不及防仰起头点着支烟,吞云吐雾下仿佛已经走到了西藏的那片蓝天白云下,讲到涂淑珍过去捏掉他刚燃起的烟头笑话他大把年纪眼高手低,皮干叶烂心不死。
其实那场未曾张扬的逃离早有预兆,曾雨在往后想起这天父亲听罢时的手,百洁布在盘檐旁停滞。他的脚也僵他的脸也僵,憋口气像要把自己憋死涨红了脸斟酌用词,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