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人声逐渐安静下来,病房里没开灯,只有几缕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身旁还有陆渊清浅的呼吸声,光线与声音营造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睡眠环境,夏炎整整一天半没合眼,气氛又这么恰当,按理说应该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可他却一点睡意没有。
夏炎的印象中,陆渊是个睡眠极浅的人,动静稍微大点儿就能惊醒,所以他不太敢做出大的动作,只是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努力酝酿睡意,偶尔想翻翻身,还是用慢动作完成的。可往往是越想睡的时候,神经细胞就越活跃。
夏炎一闭眼,脑前叶的某些记忆层就像得到了激活的讯号,乱七八糟的回忆画面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
有年代久远的,比如第一次遇见陆渊那天,也是在病床上,他那带着稚气的睡颜第一次敲响了少年的心扉,让他头一次体味了何为“怦然心动”;有年代稍近一点的,比如和陆渊一起去看海,走的就是西分厂到海边那条近路,结果夏炎不小心落了水,体验了人生中第一次公主抱;还有就发生在当下的,比如刚刚给陆渊擦身体时,不经意间看到的某些画面——夏炎刚才下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具兼具力量与柔美的身体,皮肤白皙得有点过分,虽然他骨架不小,但身量偏瘦,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