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能想起来顾忌她的名声,光是皇帝——元珩这个人会体恤女子这一点,就够吓人的了。若是叫前世还蹲在天牢中的她晓得了,恐怕会生生笑得背过气去。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做了皇帝五年的元珩,和作为乱臣贼子的元珩,想来大体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莫非那个元珩褪去了狠厉的外衣后,留下的也是这样一个人?寒蓁忖度着,跟在皇帝背后进了正堂。
正堂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更没有可供批阅奏章的长几,薛闲本想唤人去耳房瞧一瞧,却被皇帝抬手阻止,信手一点道:“不必麻烦,那里就可。”
皇帝点的是窗边的矮塌。
寒蓁本就预备好去见一见老太太就回转,也没心思把东西都收干净了。眼下针线笸箩还搁在榻上,一束束按颜色整理好的丝线蜿蜒在笸箩外,姹紫嫣红撒了一塌。
寒蓁面上一红,赧然道:“方才走得急,未及收拾。”姑娘家的东西叫外人瞧见了本就羞涩,何况那人还是天下第一的男人。纵使寒蓁再怎么不喜欢皇帝,也抹不开脸了。
岂料皇帝瞟她一眼,脸上明晃晃写了“那又如何”几个字,道:“朕不往那头坐。”说着,径自往榻上尚空着的一边坐了,随手拿起一本已被搁在案上的奏疏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