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
“谁让你退了?”皇帝从折子间抬起半张清隽的脸,“去那边坐着,安静些。”
皇帝下了令,她也推脱不得。将散着的丝线一样样理顺了收回笸箩中,又把笸箩抱在怀中,僵着身子往榻上坐了。
坐了会子深觉没意思,悄悄抬了眼见皇帝没空搭理她,便轻手轻脚从笸箩里翻出没绣完的活计来。
她还为着老太太寿宴上那件事愧疚,八十岁寿辰是多好的日子,偏叫她搅乱了。总觉得该想个办法补救一下,自己又没什么送得出手的贺礼,若是拿老太太拨给她的月例银子去置办什么呢,又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想起当初老太太常夸她的绣活好,便存了心思要绣些什么给老太太才好。
千层底纳了一层又一层,素净的玄青鞋面上已打好了万字看不到头的纹样。只差最后那几针,偏寒蓁总觉得不满意,拆了又绣,绣了又拆,一直折腾到如今。
绣花针尾端穿着赤金的丝线,寒蓁一双白皙莹润的手犹如穿花蝴蝶,兀自翩飞着,鞋面上规整精致的纹样逐渐成型。光是万字不到头似乎还差着点,不如再绣上些团蝠纹更好。
寒蓁思量着,全然不知皇帝什么时候放下折子,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眉宇间一抹深思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