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取舍,该是安乐自己的决定。可她此时见着皇帝的表情,心生不忍,劝慰道,“何况若是陛下不愿,公主殿下便不会知晓这件事。”
“不愿?”皇帝重复一遍,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朕真的不愿吗?”
“陛下?”
寒蓁不解其意,皇帝虽然与她前世所见的模样丝毫不同了,堪称仁君,但为帝者,不可能不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留下安乐已叫人吃惊,若还愿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岂非是仁慈太过?落到史书上难保不留下“心慈手软”的评价。
“朕不能剥夺遗儿知道真相的权利,对她隐瞒,就如让行人蒙眼行于夜晚,是朕之不能为。可是转念一想,若告知于她,便是逼她在爱与恨中做出选择,将她推入痛苦之中,是朕之不忍为。”皇帝掐着手中佛珠,闲闲转过两圈,又叹了口气,“真是矛盾。”
他甚少同她讲这么多话,何况又触及皇家内部之事,寒蓁不敢真的往深了想,轻飘飘宽慰:“世上之事,皆是矛盾。”
皇帝听了这句,勾了唇道:“说得也是。”尾音拉得稍长,似乎后头还有话要讲,寒蓁垂眼等了片刻,果然听他问,“但朕当真想做出决定,不如,你替朕考虑一下?”
他果然不肯放过我!寒蓁在心里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