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上一点点凉,顺着脚趾,慢慢地染了上去。
崔恕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便略停了停,对着夜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平时极少饮酒,今日心情郁郁,不觉多饮了几杯,才知道这酒劲,竟是如此厉害。
果然酒色二字,轻易是沾不得。
遥遥看见幽篁馆安静地落在夜色里,此处是夏日避暑清净的所在,房前屋后一色只种着各种竹子,为了取幽静之意,即便在节庆之时也不张灯结彩,只在屋檐下竖着一根灯柱,一盏油灯笼在圆月般的灯笼里,微光如黯淡的星子,越发衬得四围里寂静无声。
谢临叫他过来这里,又是为何?
崔恕缓步走过水面上的竹桥,四下一望,到处只是森森凤尾,不见人迹,崔恕轻声唤道:“无咎?”
没有人回答,只是在背着灯光的竹林里,忽地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崔恕向着那点声音走去,又唤了一声:“无咎?”
一只脚刚踏进黑暗中,突然听见那把魂牵梦萦的声音:“崔恕,是我。”
是糜芜。
另一只脚便站在光亮处,迟疑着不想迈进去,崔恕定定神,狠了心转身欲走,衣角突然被她扯住了,她柔婉的声音就在背后,低低地向他说着话:“别走。”
相识至今,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