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又低,低了又高,直到最后,崔恕探头出来,急急叫她:“进来!”
糜芜跳起来,飞奔进去时,二更鼓恰在此时敲响,崔道昀瞥她一眼,断断续续说道:“六郎,照顾好她……”
声音突然停住了,周遭有片刻的寂静,糜芜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可皇帝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声,跟着周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哭声,糜芜只是怔怔地站着,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才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来:从今往后,再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天色大亮时,遗体装裹已毕,移上了灵床,宗室百官齐齐跪在孝幔后面,谢庭宣读遗旨,太子崔恕在灵前即位,换下斩缞凶服,戴上帝王冠冕,山呼万岁之声里夹杂着低低的哭泣声,泛黄的粗麻孝服映着殿外白茫茫的雪色,钟声当当地响起来,僧道的诵经声低缓悠扬,糜芜低着头 ,心中一阵茫然。
她还是不能相信,皇帝就这么没了。
直到第三天,跪在灵前烧晨昏纸的时候,糜芜抬眼看见浑身缟素的崔恕跪在最前面,这才突然意识到,皇帝已经走了,今后她又是一个人了,再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人在身后默默地支持了。
和着四周的举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