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听见了,再一次听见。
真正的那个声音。
游酒僵硬着,捏着刀片的掌心用力到割出血来,浑然不觉。
他感觉得到头顶拴着铁笼的钢链子正在机括的作用下缓慢沉降,像个拙劣廉价的升降梯,吱嘎作响,几分米几分米的缓慢朝地面沉落而去。每落几分米,他的心脏就从胸口朝嗓子眼提升一点,这样不断提着、提着,直到笼子的金属底座,轰然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他看见了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目光清澈柔和的金发女人。
身段窈窕,面容秀美,精致的妆容。她唯一的改变只是她望着他微笑时,唇角一抹淡淡的倦意;但就连那抹倦意也是转瞬即逝,快得游酒来不及捕捉。
游酒半蹲在笼子里,像个矮了大半截的少年,微仰着头,和站着的女人隔着金属铁栏,直勾勾的四目相对。
“……瑞贝卡。”他干涩的嘴唇翕动着,最终只能喊出这三个字。
女人秀气的眉峰轻轻一挑,短暂的没有开声;于是游酒又重复了一遍:“是你。你在这里,瑞贝卡。”
这实在不像暌违多年的母子见面,一点都不感人。
既没有抱头痛哭的温情场景,也没有倾诉思念极尽克制的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