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承乾宫的冰冷,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不会再从梦中惊醒。
可永定六年的冬天,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错,也依然受了罚。
他倒在了慈安宫外的冰天雪地里,醒来却见眼前一片轻纱帐暖,姜氏皇后坐在桌边正听太医躬身回禀着什么,屋里有浅淡的凤髓香袅袅萦绕在鼻端,沁入进肺腑中,化成了糖丝一道一道缠在心上,无需品尝,也能教人嗅出温软甜腻的味道。
原来不论她这个人有多冷淡,女子的闺房却仍旧是这般暖的。
那空气中的味道无端让他想起幼时偎在母妃怀里吃的杏花酪,但其实呢,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东西。
如此联系在一起,他想自己一定是病得厉害,以至于都烧糊涂了,烧得头晕眼花,再看着那个姓姜的皇后,竟也不那么讨厌了。
起先两日,慈安宫、承乾宫一日三回派人来催,要他移驾养病,可躺在这儿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冰冷的承乾宫,比起冷脸皇后他更不想面对太后,左思右想,终于第一次任性硬气了一回当众回绝了太后派来的人。
皇后在一边看着什么都没说,但第四日清早,他便在栖梧宫的院子里亲眼看着皇后杖毙了奉太后之命前来带他回承乾宫的乳母。
她说乳母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