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排气声渐渐远去,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潮湿开始麻痹他的四肢,谢云河摘下了眼罩。深凹的眼眶中一双有些黯淡的黑色眼瞳。
里面积累了不少疲惫。他的脸上有不少青紫的瘀痕,块状的,条状的。就像趁妈妈上班偷偷将各类化妆品往脸上乱涂一气的小鬼。
谢云河勉强撑起身子,打开了紧紧攥拳的右手。里面有一枚灰白色的硬纸片,蓝色的油性笔写出的文字死死刻在上面,仿佛某种包含坚定意志的烙印一般。
谢云河久久凝望着纸片,他的指尖开始颤抖,随后是胳膊,之后是全身。是一种剧烈得看上去似乎下一刻浑身就将崩裂般的颤抖。
唯有他的双眼不变。积累的疲惫一丝不动。仿佛被从头到尾淋上胶水成为了某种毫无艺术美感的标本。这样看来,谢云河的双眼像是作为保护这标本的容器而沉默地存在着。
真正的谢云河,此时此刻也许已经不复存在。
暗蓝的天空厚重的云雾翻腾着,如突兀被放进巨大热锅的鲨鱼。
翻腾不会长久,却猛烈疯狂。或许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相同的轨迹。随空气中的微小颗粒一同漂浮着的,是丝丝冰凉却莫名令人怀念的味道。
第二天凌晨,空气中流淌丝丝暖流,公园近侧一圈圈负责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