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被收用过,浑身并无一丝通房的骄矜之气,双膝跪地,乌油油的鬓发垂下,雪白的手探进热水里试了试温度,方才小心地为齐清程脱靴,捧着他的脚放入盆中。
她细心按揉着脚上的诸多穴位,力度拿捏得很好,令齐清程的疲惫乏累之感尽去,不自觉地放松了身躯。
“少爷,您今夜依旧是睡书房里么?少看会儿书,早些睡罢,仔细伤了眼睛,奴婢待会儿给您铺床。”红绡低垂着细长的眼睛,柔声道。
齐国侯府地方极大,齐大夫人给她和水菱拨了个院子,二人各居一间,方便齐清程过去歇息。可自打开过脸之后,他便一直睡在书房,再也没有踏进院子一步。
红绡不急不恼,更没有央求他宠幸之意,就这么低声下气地服侍着他,倒教齐清程心生不忍。
“你既已经是我房里的人,往后便不必再时时以‘奴婢’自称。”世家子弟的教养在那里,他不惯苛刻下人,犹豫了会儿,开口说道。
红绡愣了愣,苦笑道:“不称奴婢,又称什么呢?奴婢是您跟前的一条狗,待少夫人进门,便是少夫人的狗,若是少夫人不喜,撵走或是发卖,说不得明日死在哪里……”
“她不是那等心肠狭隘的人。”齐清程忍不住,为谢知真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