钭争剑小居内。
是昏迷不醒的梅意安。
古言,人之将死,会想起过往种种,会有数千感慨。古人诚不我欺,当震震剧痛传来,梅意安的心神便沉溺在过往之中,无法自拔。
他念起日复日,年复一年刻苦练功的日子,爹爹训他时严厉而充满慈爱的神情,苦,却是充实。爹爹说他二十年来未经波折坎坷,此生定有一难,过则平,不过则...
后面的言没尽,梅意安却是懂得。后来自以为早已做好充分妥当的准备,没想到这一难就是心魔关,把准备当作可笑的话语打散。
而梅意安在家中时没有人教过他“情”这一字如何渡,梅贻戈的情,大哥的情,都使梅意安无比茫然,无知所得与失。
几只老鸦掠过灰暗无际的天空,融入日益模糊的边界,记忆中的面容与声音已渐失原貌,褪去最初的色彩,遗留的只有鲜明到极致的神态与情绪,是疲惫、是绝望、是挣扎后终究归于沉寂的不甘。
再熟悉不过的无力感揉入心底,酵成最深处的梦魇,挥之不去,从始至终。这具强留在人世的残破身躯已挣扎着独行太久,久到几近忘记时间,久到同路者似乎从未出现。
....同路者.....是谁?是谁..
路途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