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小溪自山间一路湍急而下,绕过流水人家却又平稳下来,冬天也不冻,蜿蜒地从四四方方的田地中穿过,直到远方。
而那房子盖得也十分讨巧,以木为骨,青瓦白墙,颇有几分徽州民居的模样。院子颇大,放了张桌子,上头沏了壶茶,还在冒白烟。又有宽大的藤椅,够一个人躺着歇息,其余几个架子上都晒着草药。
房子的位置刚好能巡视到自林间而出的一大片平原,如今都被他改成了药田与农田,几个小童与青壮年的汉子正在田里干活。
苏锦见他之后再没有那样戾气阴森的模样,想到兴许并非师叔说的那般尖锐刻薄之人,胆子也大了些。顾霜迟让他扶着唐青崖在院中坐了,苏锦打量周遭建筑,问道:“顾师兄,你是徽州人?”
“宣城。”顾霜迟正翻晒着几个架子上的草药,打了个手势让苏锦来帮忙,一边道,“是谢凌的同乡。他祖籍会稽,祖父当了宣城太守,这才扎根,父亲当年官至东宫太傅,他亦是今上还在做太子时的伴读,后来偶尔一次回到宣城探亲,与我相识。”
苏锦不知道谢凌还有这样显赫的出身,一时噤声,又想顾霜迟既然是他的徒弟,为何连名带姓地喊,很是令人费解。
顾霜迟见他欲言又止,大发慈悲地翘了翘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