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日,他才微微明白了姚枂岚那句“帝王家,无情冢,为帝王者,最忌多情”的意思。必要的时候,连自己的子民都能舍弃的,才是真正适合统率天下的人。
其实他在外出征,又何尝不是如此?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帜,不也伤害了别国的子民?只因为所冠的国名不同,便差别对待,又何尝不是一种薄情?
薄情,与多情,并没有他原先所想象的那般界限分明。
“走吧。”景眳朔最后看了一眼那逐渐隐于烟雾中的身影,转过身。
景君奚反应不过来:“啊?”这么着急地赶过来,就看一眼就走?
景眳朔道:“他已经没事了。走吧。”
师徒二人,一人靠在马背上,一人在地上牵着绝尘,俱是心事重重,走得很慢。托姚枂岚的福,街上根本没什么人,师徒两人可以悠哉地走。
忽然,一名少女直直地跑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篮子,跑得十分着急,头上的发饰全都乱了也丝毫不介意。
先发现她的是景君奚,他立刻坐起来,叫道:“师父,小心唉。”
可惜一个跑得太急,一个根本没看路,两人就这么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