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怨言。
其实他们这些孩子在外人看来好不风光,靠着祖辈父辈的积蓄早早地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可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他从来都不是自己。他是何家的大少爷,是何学义的长子,他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代表着何家的立场,故而在他为杨青山出头时他爹才会那样狠狠地打他。他从来不是何立。
穷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为衣食住行愁容满面,可乐得自在。他从不愁吃穿,却难能遵从本心。
不过这次他不想再屈从了。何立的指节摩挲着信纸,双眸愣愣地望着窗外,看着就像是在发呆。他想: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想护着的人也一定得护着。
他闭上眼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杨老师实在奇怪得很。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他觉得这人就是杨青山,哪怕这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
因着白天与何立打过照面,杨青山便再不想出去了,于是在住处戴上眼镜看书一直看到了天黑。
他换了面容藏了身份偷偷跑来这里,临近回京,并不想被这小子乱了计划。
且不说别的,单就当今的陕甘总督陶咏这个老顽固,如若让他知道自己偷偷离京来了兰州,估计自己又得下狱杖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