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谁的血先淌干,比谁先垮。
如果对面是别的任何人,何立断然没有这个胆量,也没这个心绪去求个真诚。可那是杨青山,何立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也很想试试,哪怕孤注一掷也好。
杨青山觉得很是头疼:这孩子哪来这么大的执念呢?出来身份不方便,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更何况世事变迁无常,何谓坦诚,他说得清吗?
何立依旧死死盯着他,目光落在杨青山身上,不知为何竟引得这人阵阵发毛。强硬如北安侯,向来无惧任何人的注视,就算当初在朝堂上对方目光锋利如刀剑恨不得取他性命,他也没有像此时这般动容过。
那时当真是不怕。杨青山眯起眼睛,只觉得彼时也的确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丢了性命,历代变革哪有不流血不死人的呢?权当他为后人来路上洒下几捧鲜血以作路标。可既然你们杀不了我,那就别怪我要继续好好活着。
可现在不一样:这孩子惯会小题大做,见他无所动容,便直接把坦诚的一颗心挖出来捧给他,他要是不接着,就掉到地上了。
在一颗滚烫炽烈的真心面前,北安侯也不得不缴械投降。
片刻过后,杨青山忽而说了一句:“好吧。”于是掏出药水,一点一点地擦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