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想给我找麻烦吗?”
“我怎会是这种人呢?”季浔笑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何立叹了口气:“他们之中有和我一个屋住了五年的友人,也有时常一起出去吃喝玩乐的同窗,你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有时觉得你奇怪得很,今天才明白其中缘由。”季浔打量了他许久,忽而正经起来:“你来这儿这么久,上至提督下至水兵,对你不是欣赏就是敬畏,我一直觉得你几乎是没有弱点的。”他忽而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其实你只是没有退路吧?”
季浔这般说着,言辞落在何立耳朵里却让他想起了埋在心底的一件小事。当初他身在兰州,他与那人说,我要与你同行,我怕你孤独。而那人是如何回应他的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我不孤独。
何立当年不信,他想,大西北的山这样连绵高耸,倘若当真独行其中,怎会有不孤独的人呢?可辗转了近十年,何立却在此时忽而明白了,浑身便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原来杨青山当年也不过只是个没了归程退路的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