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其余船只停靠香港休整。
入了水师舰队,四海奔波自然是寻常。不过何立也很喜欢这种劳碌的日子,因为他发觉自己一旦闲下来便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人,分别愈久在心底勾勒得反而愈是清晰,甚至连风吹过时那人眯眼皱眉的神态都细致无比。
有时何立自己也辨不清心底的种种执着情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希望了,从前听父亲的,后来又为了何家苦心筹谋,这么多年来他好像从没为自己活过。杨青山是他这世上唯一的指望,就像将要溺水的人遇见了救命稻草,他死死抓着,半分也不想松开。
可又好像不止如此。他知道那人对他意味着什么。从前他在学堂里,际遇平稳的时候想不到生离死别,可一旦时移世易,世事变迁便不是人力可控。人间已经太苦了,可恨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弄清楚那人对自己来说究竟意义何在。
我不会放手的,他想:我活一天算一天,哪怕等到头发花白步履蹒跚,我也不会放弃。
这几日靠了岸忽而闲了下来,何立对城里的莺莺燕燕没什么兴致,于是思来想去,终于找了个最能打发时间的好法子:睡觉。
这天下午季浔从城里回到乾安舰上时何立刚刚起来,披着军服的外套正站在外面吹风。看着何立睡眼惺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