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语如实汇报给了李陈辅,也一一说了自己的顾虑。李陈辅听后眼睛微微一亮,笑着让他不必多虑,回去撰写恳请洪武帝首肯联姻的奏折便好。
沈梒内心虽依旧有踌躇,但亦无可奈何。他说到底不过是一小小侍郎,朝局世事在如隆隆江水般向前流去,他虽有心让它慢一点、再给自己些犹豫的时间,却无法抽刀断水,亦无法让它有片刻停歇。
沈梒上疏过后,朝中针对这联姻之事又俨然分为了两派。将门世家,长呼力陈抗胡之百年痛怆;寒门清流,引经据典阐述这合纵连横之妙计。
一派气势汹汹,一派以守为攻,却都寸步不让。
本朝在邝正之前曾硝烟大炙的“寒贵”之争,又悄然有了复兴的苗头。
而沈梒谢琻分居于两派之中,在一片喧嚣争执之中无声默立,心中涌起的都是冰凉的苍然。
他们都曾觉得,出身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二人真心相爱,便无惧世人眼光。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天,却又恍然发觉,出身门第已如烙印一般刻入了他们的骨血,他们的所思所想、所忧所虑,皆与自己的出身相关。他们费劲口舌,想将自己所忧虑灌入对方的脑袋,却怎奈对方亦如自己一般固执焦虑。
如若他们皆是飒然随性之人,或许真能将朝事置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