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郝相之死,圣上对净莲司颇为猜忌,近期也许会借机打压。不如裴司使出城去避避风头,裴公之事就交给属下们去安排施救。”
“你们不行的,裴行俭这件事不能与大理寺起正面冲突,以免让天子揪住把柄牵连天后。”仅是片刻,裴敏心生一计,“长安城的风越大,才越方便我办事。既是不计后果代价,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不是说郝处俊是净莲司杀的么?很简单,让大理寺提审我,送我入狱。”
……
永淳元年,正月初三夜。
此时大理寺狱的最底层,两点油灯在壁上跳跃,昏暗阴冷中,裴敏跪坐在垫了稻草的褥子上,裹着一袭雪白的狐裘,垂首低眉,正纸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
看在天后的面儿上,相比其他褫衣受刑的罪犯而言,她的待遇已是超常奢华。
忽的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在阴冷空寂的地牢中显得格外清晰。裴敏顿笔,漫不经心抬眼一瞧,“咦,陈少卿?你也来啦。”
铁栅栏外站了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绯色官服、腰挂银鱼袋的年轻男子,正是大理寺少卿陈若鸿。他面容周正,剑眉凤眼,两点油灯的火光掠在他的眼中,叫人看不透喜怒。
见到裴敏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