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在楼上谈点事,他也是个很随和的人,你不要介意。”
被称为“随和的朋友”的男人正从二楼下来,手里一根光滑铮亮的乌木手杖,乌黑的头发全数往后梳去,露出线条分明的紧致轮廓。光阴带给他的是愈发多的沉甸甸的无声厚重。他不太笑,整个的静静散发着生人勿进。谁看到他,再联想到“随和”几个字,都会认为那是天大的笑话。
伍先生抬手朝那边招了招手,温宏刚摘了眼镜,远远地只注意到老友对面那土气到掉渣的一团,赤红夸张的厚绒线围巾,像一团冰凉的火焰印在瞳孔里。
他知道正德约了一位女性朋友在这儿碰面,只是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款式。
两方人马靠近了,珺艾跟着伍先生起身,正思虑如何拒绝跟陌生人共同进餐,自觉大家的地位太过悬殊,碰一面就行,只是抬头朝行近的人对上时,脑子里砰的一声,炸出一团饱满绵厚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