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那个人的时候,声音总是小到我都要听不见了,反正我也不想听。那时候小孩子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我还记得自己总是气的要死,一听他说起来就会喊‘不要再提那个坏人了!’。
每当那时候,他总是默默地不再说了。
只有一次,他说那个人不是坏人,他也去打了小鬼子的。
但这些都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离我们那个拥挤狭窄的胡同巷子太远了,所以每当他说的时候,我都装作在听,敷衍着回答几声,然后骗他下次给我买我喜欢吃的东西。
当时威胁他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我说,你要是下次不买杏脯的话,我就再也不来了,还要把你这些事儿都说出去!
他下次果然老老实实地买了杏肉脯,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想着拿那些事儿来威胁他,后来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在他家白吃白蹭了很久,他没再提过那件事,只是很久之后的一次,他才求我不要把那些事儿说出去好不好,其实我都快忘了。
后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我都记不清了,好像是在秋天的时候,他终于攒够钱,说能去台湾了。
我那时候在外地上大学,暑假的时候来看过他几次,他的白头发比以前多多了,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