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太难闻,明明酷暑的夏天屋里却格外寒冷。
小盐巴捂着鼻子想把尸体卷了一道吃力地拖出来,抬眸时月亮正巧照进来一点,供台前竟站了个干瘪的人影。
他穿着旧的短袖衬衫,花短裤,身板笔直,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是平日里,大盛的打扮。
也对,王嫂的土坯房被隔离将近一个月了,邻里间避讳得紧,除了王嫂的宝贝儿子还会有谁?
“大盛?是大盛吗?”小盐巴放下尸体,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埋怨,走上前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么多天你到底去哪了啊?”
触感一片冰凉,像块木板般僵硬。
离得近了,小盐巴下意识地往他的脸部望去,不正常的青灰色,面颊瘦得凹陷进去,仿佛只剩一块骨头,他的脸上,胸脯沾满了泥巴,两条腿流着血,骨头都碎了,自己却跟丝毫没有察觉似的。
夏日的温风透过门缝飘进来,撞得小盐巴脊背生疼,鸡皮疙瘩从脚心窜到头顶,引得浑身阵阵发麻。
像在碰一具尸体,他慢慢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大盛的眼珠突然转了转,嘴角裂开,颧骨肿得像发霉的馒头,牙齿磕着牙齿,露出森然的白色,咯吱咯吱,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