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楼前的八个台阶一跃而下,伏城利索着地,衣摆掀起又垂落,双膝微蹲身子前倾,作一个小小的缓冲。高彦礼向来不敢尝试这事儿,在他身后捋着栏杆碎步下楼,一边咒骂:“妈的,上辈子是袋鼠吗,等等我!”
伏城在台阶下静立,双手放进裤子口袋。校门口秃顶的法国梧桐落叶斑驳,他看见底下停着熟悉的黑色轿车,以及那个倚在车门,长发拨到一侧的女人。
高彦礼对这种事极其敏锐,毕竟,伏城走神的时候并不多,导致他走神的不是篮球或者化学题,而是个活人,那就更是千年一遇。他很快找到信号源,“哇”了一声:“昨天那个……?”
昨天他被晒得快要升天,又忽然被美貌击中,头脑完全不清醒了,直接导致现在的记忆也十分模糊。不过倒是记得伏城好像提了一句,说是亲戚。
他母亲希冉,高彦礼见过。重度抑郁加甲亢,据说可能也还有别的精神问题,总之病恹恹躺在床上,瘦骨嶙峋,一双眼阴沉愣直,令人望而生畏。应该也不是小姨,毕竟长得跟希冉一点也不像,再说年龄也不合适。
那么好像就只剩了两种可能——“那谁呀,你姐?你姑?”
看来,这个问题不止困扰希遥,同样也让伏城头大。他懒得废话,随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