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摇头道:“小许,如此毛糙可不像你的作风,看看那砚铭。”我再去看,还是“深邃通幽,获此良艰。匠石奋斤,制为雅琴”一十六个字。这砚铭没什么难理解的,讲石工深入大山,在坑洞中敲下石料,制成琴砚,谓之得来不易。无论字体还是镌刻手法,都没什么特异之处。我甚至模糊记得,“匠石奋斤,制为雅琴”这两句应该是从嵇康《琴赋》里引出来的。
“有什么问题?”我不耐烦地反问。
刘一鸣脸上有淡淡失望之色:“急而忘惕,怒而失察。你还说你心境不浮?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注意到。”他停顿一下,轻声道,“东鲁柘砚,什么时候要敲石头了?”
我“啊”的一声,差点把那砚台扔地上。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而且非常低级的错误。东鲁柘砚是澄泥砚,是拿泥土烧出来的陶砚,又不是端砚、歙砚之类的石砚,怎么可能在题铭里大谈采石的艰辛呢?陆游一代大家,断不会张冠李戴,这砚台是假的无疑。
这本来是常识问题,可我匆匆忙忙验看,愣是把这个破绽放过去了。
刘一鸣摇摇头:“连这一方砚台,都能看出你的心浮气躁。你怎么去跟老朝奉斗?”
“您搁在书房的东西,我以为是奇珍,先入为主了。”我还想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