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罂粟说的话不过是又一种曲意逢迎,只走大脑不走心,但罂粟在眼皮底下做出这样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还是让他无法真正地生出火气来。
    他低眼瞧着她,片刻后忽然笑了一笑,意味不明,而后从桌上花瓶中掐了一小朵浅紫色的花,别到了罂粟白色的连衣裙上。
    “以前就不该由着你的性子给你取名叫罂粟。”
    当年罂粟初来楚家,按惯例要换名字时,别人取的中药名大都是连翘丹若常思之类,唯独她不肯去翻名册,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绘有红瓣黄蕊的艳丽花朵水墨画,一扬下巴,笃定道:“这是什么?这么好看,我取这个。”
    当时余下来的几个女孩都侧过眼去看她,连楚行都微觉意外。一旁的管家欠欠身,插言道:“这花叫罂粟,倒也是一帖中药。只不过以前的鸦片跟现在的海洛因,都是从这种花里提取出来的东西。罂粟美丽,性却毒。用作人名不太吉利,还是换一个为好啊。”
    罂粟听完,表情里带着明显不满,却又不直说出来。楚行坐在主位上,清晰看见她的眼珠转了两转,然后转身去了桌边,哗哗翻着中药名册,最后说:“上面好听的全都被取光了呀,那我就叫肉碎补好了。”
    管家说:“这名字不适合取给女孩,还是再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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